killme

存档_Catch the light(露中,狐耀)

标准露中,有朝耀过去式。哥哥负责友情向和卖萌。

绝望作家露 x 封印狐妖耀,我说是甜。

想尝试轻松地写,没条理,坑,请随时做好再无更新的准备。

I used to believe that there is only myself in this world, until I catch him who is my light.

——

 

“嘿,别愁眉苦脸的,我的朋友。这是多么浪漫的景色!”

弗朗西斯努力清理他沾满雪的金色长发,尝试着用一如既往轻佻愉悦的口吻说道。我微笑地看着他,思考着是否要提醒他——他优雅的嗓音已经跟他本人一样打颤了,这个傻逼法国佬。

我环顾四周。前方的路已辨认不清,白茫覆盖了一切。顶着白雪的干巴巴的树,被压弯露不出头的杂草,几乎看不出痕迹的路,惨白的雪,还有我们原地渡步的脚印。雪落在我的头顶,积攒在肩头,贴着脊背滑下,丝丝冷意穿过发丝渗入头皮。

毫无疑问我也是个傻逼。直到此刻我也想不通,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和身边这个不靠谱的法国佬一起“寻找灵感”?我们只带了少得可怜的行李,直奔机场,随便登上一班什么航班,结果从莫斯科空降北京。我们找到了旅馆,然后弗朗西斯从他的皮夹慷慨地抽出一沓欧元——我简直无法忍受那位年轻的前台小姐看我们的眼神!所幸,她建议我们去附近一家银行兑换外币。

然后呢?弗朗西斯说他要拍摄山中雪景。我们现在在不知名的山野里,连那让人安心的钢筋水泥都看不到。我带了一个背包,而法国佬只有他那没信号的手机和宝贝相机。

“感觉这路很熟悉啊?”弗朗西斯走在前头嚷嚷着。

我忍无可忍,一把揪住他往后拖:“当然很熟悉!你没看到地上的脚印吗?我们刚刚才走过这里!”

弗朗西斯歪着头思考了三秒,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:“这么说,我们迷路了?”

“不是。”我保持微笑,和善地回答这个智障儿童,“我们要死了。”

“噢……不!”我看到他极其痛苦地拧起眉头嚎叫起来,但我真的不想管他了。我心累。

现在还是接近傍晚的下午。冬季的天黑得很快,如果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无法离开这里,很可能就冻死在山上了。我们为什么不找个本地人来领路?我胡思乱想着。也许明早会有人上山,发现了我们,两个冻死的外国佬,然后移交大使馆。再然后,莫斯科的报纸会刊登我的照片,配上一行标题:知名作家伊万·布拉金斯基和他的朋友——知名法国摄影师弗朗西斯·波诺伏瓦在到达北京的第一天就冻死在山里。伊丽莎白会为她负责的作者在交稿前失踪而疯掉的。

上帝,简直是个笑话。

“啊,啊——嚏!”

微弱的喷嚏声在寂静的山岭里格外明显,我猛地抬起头寻找声源,弗朗西斯也是眼睛一亮。有人在这里?简直是生的希望!

“你在这,我去看看。”

我拉了拉围巾,犹豫了半分,顺着直觉走进路边的树丛。树木交错间,略微起伏地面尽是白茫一片,仿佛穿行在树的迷宫。当走到几十米之后,我忽然意识到不妙。

我猛地顿住脚步,转过身——树,是我穿行而过的树林,遮着一片阴暗。我的脑海中升腾起不好的想法,急切地回头张望——树,是我即将走向的迷宫,指向远处看不清轮廓的深绿和惨白。

这不对!我感到自己的瞳孔惊恐地缩小。我走了多远?我感觉自己被巨大的镜子包围,四周的景象相似又相反,互相映照,辨不出哪一处是真实。我第一次被如此磅礴的恐惧包围——我不确定,但是——我胡乱地在背包里摸索,试图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。啊,我摸到了一面镜子,弗朗西斯的。我没有多加思考,将镜子丢在地上,粗暴地踩碎。半个巴掌大的镜子裂成了碎片,折射出头顶扭曲的树枝和雪。

我捡起一块最尖利的,回头望了望,颤抖着在身旁的树干上刻下一刀。干裂的树皮沿着划痕绽开,我定了定神,再次回头望向身后正对着的树——在看到那上面同样位置出现的同样一道痕迹时,我感到一阵窒息。

上帝。我见鬼了。

“啊嚏!噗……”

又是那个声音!这一次仿佛近在咫尺。我咬着舌尖,用那丝刺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。我下意识地靠在树上,捏着那没什么杀伤力的玻璃碎片,警惕地扫视四周。

“啊……”

等等?

我瞪大了眼,僵硬地偏过头。视线贴着树干的边缘而过,落在树后那一大片火红的衣角上。

“——嚏!”

那片火红的布料骤然抽动了一下,一颗头颅从树后探出来,瞪着一双湿漉漉的金色眸子。我呆愣在原地,保持着偏头的可笑姿势。

“看我干什么?”那双眼睛的主人说话了,是中文。沙哑的嗓音,伴随着抽鼻涕的声音。黑发的少年冲我翻了个白眼,又缩了回去。

……哈?

看你干什么?我不看你看谁?你什么时候出现在后边的?真是见了鬼了!

一团团伴随着俄语英语甚至汉语的脏话梗在我的喉口,却吐不出半个字。但那股包围着我的恐惧却在见到这个少年后消失殆尽,只剩下被戏耍般的愤怒和好笑。我丢了手中的玻璃片,挂上微笑,果断地绕过树,走到他面前。

他抱着膝盖蜷缩在树根,瑟瑟发抖。稀薄的树枝根本挡不住大雪,白雪堆在他的头顶和瘦削的肩,露出一丝丝乌黑的长发。我注意到他穿得实在奇怪,不是正常人的衣服,而是一种我只在图册上见过的中国式的古代服饰……也许叫做汉服?但毫无疑问,那看上去太单薄了,根本抑制不住雪的严寒。

他会冻死的。

我没有思考这是个怎样奇怪的人,一瞬间我心底只闪过这么一个念头。原本脸上威胁性的微笑软化了,我盯着他,淡薄地勾着嘴角:“喂。”

他闻声抬起头,一眼看见我站在面前,瞬间警惕地缩起身子。“走开。”他眯起那双金色的眸子,低着嗓子,像一只戒备的野兽。我直视着那双眼睛,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,但那并不能影响我的行动。

“你会冻死的。”我收了笑容,面无表情地抱臂说道。

他沉默着,抬起眉眼——那张脸实在漂亮,典型的东方美人,精致得像瓷娃娃。我快速打量他一番,心中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。

“你不是人类?”

他懒懒地扫了我一眼,依旧没有回答。

Ok,我可以当他是默认吗?上帝,我见到妖怪了,还是东方的妖怪。我的心没了恐惧和惊慌,反倒因为他的出现而没来由地充斥着刺激的兴奋感。环顾四周,依旧是那镜面般的森林。我刻在树干上的刀痕不仅折射在对面的树上,还出现在四周的每一颗树上。毫无疑问,这都是眼前这个中国少年搞的鬼。

如果这疯狂的猜测是真实的,没有他的帮助,我就不可能出去。

“你需要帮助。”我直接弯下腰蹲在他面前,努力调动沉淀在记忆深处的中文口语,“恰巧,我也是。我们交换条件吧——我要你带我出去,你需要什么?”

那双金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我。约莫三分钟后,他终于有了回应。

“血。”他完全抬起头,微微开口,露出犬类尖利的獠牙,“灼热的血。你的。”

我眯起眼。

“好。”

评论